吴伟平 发表于 2019-3-23 20:39:04

最后的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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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非花原创诗歌之四十四

驿站

一颗星升起又一颗星从内部升起缓缓照耀大地连绵不断人群弥漫在默默种植,收获吃和繁衍

春天照耀春天春天遥远天堂马匹奔腾而来路过人们梨花般的微笑

那最初的和最后的微笑

老人们菊花一样的面容绽放岁月嵌入其中不能自拔

人群在某个时刻停下来望向远处远方深不可测过去遥不可及

麦香弥漫粮食已被收获谷仓沉重

还是有人远行

遥远的路程经过这里天堂马匹经过这里这里是唯一的最后的驿站




最后的驿站
吴伟平
无诗不欢,诗是诗人最后的精神驿站!子非花非常爱诗,他读诗,他写诗,纯粹地出入,不染世俗。《驿站》是子非花最近的诗作。可以说,他是个非常低产的诗人,但他每一首诗都能让人读到一种真情的感动,至少如他说的“每一首都能先感动我自己”。他对自己的诗是非常慎重的,不到“情郁心上,不得不发”的时候,是绝不会动笔的。另外,他习惯于凌晨四五点写诗,大概是早早醒来,温了一床情愫,别无它念,唯孤寂陪伴,娓娓而来,自然而然的就是一首好诗!他习惯站在一个高度端详,看到“一颗星升起/又一颗星从内部升起”,这是不同的星:前者是大自然中的星,后者是心中的星,可以代表一种生命的希望或人类的文明,两颗星一实一虚,互相辉映,形成宇宙的法则。它们“缓缓照耀/大地连绵不断/人群弥漫”,诗人把慈悲的目光投向大地和人群,以历史的思维在观察大地上生存的人类。然而他们一直在“默默种植,收获/吃和繁衍”,这画面颇有叙事蒙太奇的味道,诗人用简单的动词写出了绝大多数人的命运:在无奈或无知中由生走向死亡。但诗人并不绝望,而是依然用温暖的词语在营造一个美丽的世界:“春天照耀春天/春天遥远/天堂马匹奔腾而来/路过人们梨花般的/微笑”,在这里,“春天”也如前文的“星”一样一语双关,既是季节也是情感和精神上的春天,但“春天”总是倏忽而去,成为“遥远”的眺望,不过,诗人一直是在希望中昂扬的,用神话般的笔调召唤“天堂马匹奔腾而来”,而后迤逦成一折美丽的童话——“路过人们梨花般的/微笑”。这是多么瑰丽和浪漫的想象啊!



可话锋一转(其实诗人一直是把美丽和忧伤交织在一起写的),接着诗人强调了“微笑”,表明“那最初的和最后的微笑”也只是“路过”,即使是“梨花般的”,在世俗面前也只能零落成泥碾作尘。再说,时间是贼,人终归要老去的,于是“老人们菊花一样的面容/绽放/岁月嵌入其中/不能自拔”。从“梨花”到“菊花”,从“绽放”到“不能自拔”,都说明了人类逃不出时间和命运的捉弄。显然的,诗人具有一种普世情怀,他观察人类,关注生命,希望为人类改变点什么,也是关于“解脱”或“超越”的话题,是属于形而上的哲学或宗教信仰。但人类无史劫以来在娑婆世界迷惑颠倒,麻木不仁了,你看“人群在某个时刻/停下来/望向远处/远方深不可测/过去遥不可及”,这是怎样的一个镜头?!思之甚恐啊!但却是人类的真实写照:人毕竟是有灵性的动物,他们也懂得“在某个时刻/停下来/望向远处”,这是一种思考的状态,但时空上的“深不可测”和“遥不可及”,让他们却步了!这是灵魂的堕落,无关物质。即使“麦香弥漫/粮食已被收获/谷仓沉重”,也是无济于事,所以在此“沉重”就变得意味深长了,既指粮食的丰收,也指丰收之后精神的沉重。正因绝大多数人的踟蹰,方显有些人的可贵,诗中铿锵地写道——“还是有人远行”!“还是”二字,突显了叛逆的决心和勇气,应知不敢为而为之是难能可贵的。所以结尾一节诗人热情地讴歌了这些人,“遥远的路程经过这里/天堂马匹经过这里/这里是唯一的/最后的驿站”,他们找到了自己的精神驿站,显得充实、甜美、自在。诗句中“唯一的”、“最后的”,既有欢欣鼓舞的激情,也有警醒的预言,令人深思!



《驿站》并不长,但意境唯美,意韵深刻,具有一定的高度。《心经》上说“照见五蕴皆空”,空归何处?当然也是驿站,人类精神的栖息地!此诗让我们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尤其是海子式的语言,但骨子里依然是子非花的精神探索。据他说,这是他颇为满意的一首诗。我读过他许多诗,觉得这首诗是相当成功的,可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子非花读诗甚多,大凡古今中外的经典他都能自觉地沉潜其中,反复玩味和推敲,以获得其中之味。这种深度阅读使其获得了丰富的养料,包括技巧的运用、视野的开拓和境界的修炼。应该说,他更偏爱于朦胧诗,尤其是海子的作品。他徜徉在海子的抒情诗中,有时放开喉咙深情朗读,居然会情难自抑,哽咽挥泪。一方面海子是杰出的抒情诗人,完全是用生命、用血泪在写诗,读他的诗总会在某一处被打动;另一方面,子非花是个忧愁善感的诗人,海子的诗常常会让他想起过去的某些难以忘怀的场景或感触。总之,是一种情感上和精神上持久的共鸣引起的。然而,子非花写诗并没有那么多的绝望,同样是唯美的诗行,子非花更显得通透和乐观。毕竟一时代有一时代的特点:如今社会环境不同了,读海子诗歌长大的文青们在历经磨难之后变得更加坚强、淡定,加上佛学的加持,都成了“佛系”中人,写出来的诗自然有新时代之特征。诗当随时代。海子在抒情诗方面已是一个难以逾越的高度,另辟蹊径将是最好的选择。而子非花也是一直在做某些尝试,读他的诗,让我们看到了现代诗新的方向和意义,看到了他内心的自由和旷达,看到了他对生命的探寻和对真理的不断思索。 他的诗很纯粹,绝不带功利性,因为他觉得:真正的诗歌应站在一个高度,严肃地审视人类的命运和人性的善恶,并以大悲心去包容和宽慰,即“无缘大慈,同体大悲”的践行。 好诗的诞生往往是诗人内心最孤寂时喷薄而出的。 没错,纯粹的诗人,都很容易绝望于世俗的世界,然而他们在自己营造的诗意世界里,总能掀起浪花朵朵。



海子曾说;“我的诗歌理想是在中国成就一种伟大的集体的诗。我不想成为一个抒情诗人、或一位戏剧诗人,甚至不想成为一名史诗诗人,我只想融合中国的行动成就一种民族和人类的结合,诗和真理合一的大诗。”可以说海子开启了一个时代,同时也是这个时代的终结者。那么,新时代的诗人应该往他渴求的方向去努力,写出“大诗”。子非花常说,每一个人都有他的使命。而他一直在“现代禅诗”中孜孜以求,相信他在不久的将来能写出更优秀的“大诗”来。不是为了名利,而是为了内心的安定和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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