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一丛怀念

吴伟平

春天

王冉·《奔流》杂志编辑部主任

我行走在旷野中和春天对望

我们不说话

但彼此都知晓阳光的美好

草木、庄稼、河流、村庄

在我们的对望中前行

生长、开花，结出丰硕的果实

田埂上的蒲公英

在风中怒放

再卑微的花朵也有自己的春天

有人在田野里长眠

肩上的锄头在春天闲置

他和黄土长出的藤蔓一起化作春天

从杏花微雨消失在浓荫深处

大地留不住一场花事

就像一个人留不住镜子中的时光

美好事物都在轮回

不知道在另一个时空中

春天会不会成为永恒

春天是一丛怀念

吴伟平

春天如诗，追忆似水。款款行走在旷野中，深情地和春天对望，竟默然无语，此时阳光满地，美好潜滋暗长。那熟悉的草木、庄稼、河流、村庄，乃至一切，都会沿着春天的脚步生长、开花、结果。没错，大自然都在遵循其规律运作，蒲公英也好，卑微的花朵也罢，它们都有自己的春天和绚丽的生命。

诗人在前三节以饱满的激情在赞美春天，讴歌生命。然而所有的景物描写都在为下文的抒情和哲思铺垫——诗人在简练而富有张力的笔调中忽然峰回路转，抛出了令人意味深长的“有人”。是谁呢？逝去的辛勤耕耘的农民？还是选择三月走向死亡的海子？但不管是谁，都“和黄土长出的藤蔓一起化作春天”。这是一个浪漫的想象：春天既是眼前的春天，也是精神上的春天了。接下来，诗人的目光从“杏花微雨”的春天滑向“浓荫深处”的夏天，引发了诸多的感叹：“大地留不住一场花事/就像一个人留不住镜子中的时光”。无可奈何，世间的一切终是镜花水月，如露亦如电。故佛经云：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虽不可得，然诗人依然寄希望于“另一个时空”，春天成为永恒。

这亦是人之常情，谁不想一直拥有春天的美好，谁不想一直在春天的季节里永葆青春？若是把结尾提到的春天和海子联系在一起，那么此诗也是对海子的悼念。

总之，诗短情长，春天一词寓旨多边：既是大自然的春天，也是人生的一个季节，同时隐含着对一个伟大诗人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