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

吴伟平

                   

   他们

惠安三中306 程诗滢

   

　　幼时最爱吃的山楂糕。酥嫩的外皮，包裹着一层酸溜溜的山楂，却又出人意料地渗出些甜味，甜融口中，甜化心中。

      冬日的清晨，总有一连串的吆喝摇醒我疲困的大脑，于是我匆忙奔下楼推开家门。门前赫然停放着一辆小三轮，买山楂糕的老人眯直了双眼睛，嘴角绽开了两个梨涡。我直盯着车上的美食，手里是攥得汗津津的钱，而脸上已是一片心满意足的笑意。

      轻咬一口手中的糕，温热的触感，仿佛驱走了一冬天的寒气。

      后来迈入了新时代，互联网开启了脚步。零食的繁多，迷乱了双眼，却还执拗地寻找幼时的味道。小吃摊前，摊主的山楂糕吸引了无数尘土，没有包装，就那么大咧咧地搁置在案板上。望着他摊上的山楂糕，我欲言又止，沉默地掏出钱买了一个坚硬的糕。入口的风尘味、满嘴的灰尘，都化作我无声的动作。糕静静躺在垃圾箱，那被我咬过一口的残角显得可怖而丑陋。

      然后便步入了wifi、淘宝、微博的时代。网上征集的“小时候的味道”，一刷网页，满满都是童年的回忆，山楂糕在屏幕上闪动，鲜红可口，一如初见。于是从淘宝中搜寻，心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千盼万盼，从快递手中接过轻盈的包裹，仿佛接过沉甸甸的宝物。小心拆开包裹，红色的糕，更胜于小时候的鲜艳，似乎在向我述说这一个令人心惊的事实。轻颤着双手微咬了口，甜腻的味道迅速将味蕾包围，甜入喉间，早已没有那山楂的酸劲。怀念那酸，那酥皮中包裹着的酸，那令人魂牵梦萦的酸，那酸入心田的味道，但为什么不见了呢？

      他们都是卖山楂糕的人，他们都有共同的职业、共同的手艺，但为什么味道却大相径庭？

      是时间的久远、年代的久远？还是时代的演变、生活的变化？

      一年又一年，春去又冬来，他们逐渐迷失了“他们”，最后他们变得面目全非，变得不复以往，变成了一些丑陋的“他们”。

山楂糕的酸甜，恍若昨日。仿佛还是那个冬日的清晨，一块糕，便温暖整个冬天。怀念如花朵，次第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