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非花原创诗歌之五十八
逝
1 水花飞溅 打湿和揉碎了一些光 光缓慢游移 遥远的和切近的 一同涌来
事物的中心 倾斜 一切倾泻而来
水花再次飞溅 事物不断沉沦
2
这是你停留的 第十个月 恰好 铺满一个手掌
你把水 轻拥入怀 把春天 推开一些
3
倾倒 让我们倾倒吧
时间 从所有的网里 漏下
眼泪 漏下 阳光 漏下
4
越来越快 不可阻挡 如决堤之水
早晨 片刻的宁静 是风暴之眼
子非花创作于2019年5月28日早晨
逝者如斯,彼岸何处 ——读子非花《逝》有感 吴伟平 显然的,这不是一首“芭蕉不展丁香结”式的抒情诗,而是一首关于生活或生命本真的哲理诗。它告诉我们:世上美好的东西都有其有效期,我们挽留不住,要么放下得其自在,要么缱绻忧郁。在一米之间,逝去的或悄然存在的,都只是假象!而且,美好或宁静本身就隐藏着“风暴之眼”。 可以说,这首诗是诗人在孤寂中咀嚼着一路走来的风景,一时内心交织着迷惘的伤感和悲天悯人的忧虑而瞬间爆发的作品。全诗共四小节,在低沉而紧促的调子里,以加速度的冲击力直击万物无常的本质。然而简短的诗句,甚至是词语的铺开,却融入了大量的隐喻、象征、暗示的手法,迅速营造了抒情的意境,并石破天惊般地产生了深邃的哲理句子,比如“早晨/片刻的宁静/是风暴之眼”。 诗中贮满了彷徨、感伤、焦虑,这不能笼统地说是纯属个人的哀叹,而是现实的无常和理想的纯粹在诗人心中的投影。诗人用简而快的节奏敲击着心灵深处沉睡的声音。这是低沉的倾述,失望的自白。然而从这倾诉和自白里,我们不是可以分明看到很多人在理想幻灭后的痛苦的心境吗?失去美好希望的苦痕在诗句里流淌着,搅拌着,令人感同身受! 这首诗在艺术上运用了象征主义。众所周知,象征主义是十九世纪末法国诗歌中崛起的一个艺术流派。他们以世界末的颓废反抗资本主义的秩序。在表现方法上,强调用暗示、隐喻等手法表现内心瞬间的感情。但必须肯定的是这首诗没有任何的颓废色彩,毕竟诗人是在感伤中积极探索的浪漫主义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黑色的欢乐”,即用黑色的痛苦敲醒麻木的心,让人走向觉悟的彼岸,拈花一笑。 在创作这首诗时,诗人非常注意挖掘诗歌暗示、隐喻的能力,在象征性的形象和意境中抒情、哲思。诗里的“水花”、“光”、“事物的中心”、“春天”、“眼泪”、“阳光”等等并非真实生活本身的具体写照,而是充满象征意味的抒情形象或哲理。我们不一定能够具体说出这些形象所指的全部内容,但我们可以体味这些形象所抒发或阐述的朦胧的诗意。这样以象征方法表达的结果,不仅使诗人的感情表现得更加含蓄蕴藉,也给读者留下了广阔的想象天地,感到诗的弹性和余香。同时,他也注重整齐的音节,铿锵而朦胧,而非晦涩难懂,从而进入幽微的精妙的禅境。总之,《逝》朦胧而不晦涩,低沉而不颓唐,情深而能察悟,确实把握了象征派诗歌的艺术精髓。另外,子非花的诗歌创作,也接受了古典诗词的深深陶冶,用字用词都比较精准、传神,意韵尤深。“简练,易懂,能让人记住其中一些句子”,这是诗人一直主张的创作理念。当然“简练,易懂”绝不是俗,而是和“精准、传神,意韵尤深”联系在一起的,是“看似寻常最奇崛”的化境。 戴望舒说:“诗是由真实经过想象而出来的,不单是真实的,也不单是想象。”(《诗论零札》十三)这首诗是诗人依据生活的经验而又加上了自己想象的创造。它是比生活更美的艺术想象的产物,读起来,像一个寂寞而痛苦的旋律在全曲中反复回响,萦绕在人的心头。为了强化全诗的音乐性,诗人还吸取了外国诗歌中的一些技法,让同样的字句更迭相见。这种语言上的重见,复沓,像交织一起的抒情乐句反复一样,听起来悦耳,和谐,又加重了诗的抒情色彩。子非花对诗歌音乐性的追求,反映了他的美学见解和艺术追求是有一定高度的。 诗歌是永恒的艺术,它的真谛在于带动你的灵魂,去寻找彼岸的生命之光!而共鸣的前提是感动,要达到这样的效果,需要双方在同频率上。否则,不解和误解便是家常便饭的事。另外,偏爱是艺术欣赏的伴侣——比起当代其他诗人的作品,子非花的诗更耐品,而看起来很漂亮和耐人寻味应该是水平和境界的悬殊吧! 逝者如斯,彼岸何处?一朵抒情,几片遐思,怎奈水花飞溅,事物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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