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那日 吴伟平 时光就像魔术师,看似把东西送过来了,其实只是晃一圈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怎么也抓不住,哪怕是个尾巴。于是,时光总是和回忆联姻,欺骗我们的感情,乃至让我们黯自神伤,憔悴如枯槁。这时光啊,似乎更像贼,会偷走人的心!所以佛家总要安慰世人: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还说,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很美好的心灵鸡汤啊,可是敏感的诗人怎能接受这种残酷的安排!即使是佛系里的子非花也会被淋得“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诗言志,诗抒情,诗疗伤,诗最终还是诗,不过是诗人的一次精神滑翔。但精彩是有理由的。我之所以欣赏子非花的诗,就在于他每一首诗都是那样空灵、隽永、简洁。他不喜欢拖泥带水,更不喜欢无病呻吟,他追求自然而然地来,就像不速之客,忽然来了,那就请坐,以平常语侃侃而谈,但那话能擦亮夜空的眼睛,泠泠七弦上,月光为邻,暗香浮动,忧伤亦美。这就是撩人心弦的诗意和诗味! 我觉得子非花的高超之处,便是对这二者恰到好处的把握。比如《时光》很短,却意味深长,也充满力量,像物体从高空自由落下,越来越快,你接不住,只好任其落下,可它不落在看得见的地面上,而是空谷里,有回声,却不知它在何处。即使你费尽心思也无法在语言的密林里寻到它的踪迹,以致最后也有怅然若失的感觉:我们也抓不住转瞬即逝的时光,甚至我们也抓不住这首诗! 那就再读几遍吧,你会感受到一点村上春树的感伤。显然的,在诗的柔波里,春天也好,昨天也罢,即使这个早晨又如何,渴望换来忧伤,梦境注定要醒来,怀念逶迤成一座爬不过去的山。但我相信素心如诗,时光不会被漂白,那年那月那日,故事依然令人怀念,而怀念亦是一种温情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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